赠我江南春色 一枝梅

【文韩文/年表】寂寞阑干尚有情(上)

韩琦x文彦博

饿亖了啊啊啊啊 对着年谱拉了个表 你懂什么是两府炮友(。

笔者文盲史盲 有很多离谱解读 看个乐子就行 主要还是我太饿了又不太会做饭只能拉表…

*年龄按虚岁计算

 

 

韩琦(1008-1075),字稚圭,自号赣叟,相州安阳人。

文彦博(1006-1097),字宽夫,自号伊叟,汾州介休人。

 

宋真宗景德三年(1006)

文彦博(1岁):生于十月左右。

  • 据王珪《赐枢密使文彦博生日礼物诏三道》“……迎寒律于上冬……”推测,详见申利《文彦博年谱》。

 

大中祥符元年(1008)

韩琦(1岁):生于七月二日。时随父在泉州。

  • 宋人笔记中有编排他出生时天生异象,奠定了一个很牛逼的基础。

 

大中祥符四年(1011)

韩琦(4岁):父卒,开始了“鞠于诸兄”的生活。

 

  • 文彦博年岁尚小时有灌水取球的故事(我感觉这个故事和光哥砸缸有一种异曲同工的搞笑……但总之文相从小就是接地气的聪明小朋友),且从学时被夸过“贵人也”。当时的同学有高若讷(同朝两府人)、张昪(同朝两府人)。

 

宋仁宗天圣五年(1027)

秋八月二十九揭榜。

韩琦(20岁):进士一甲第二名,授将作监丞,通判淄州(今山东淄博附近)。

文彦博(22岁):甲科登第,以大理评事知绛州翼城县(今山西省内南偏西靠近省界)。

  • 天圣五年榜为王尧臣榜,王尧臣与二位日后都有程度不同的合作。韩琦和王尧臣关系很好,唱和时经常称他“状元学士”。

  • 文彦博会试前作诗给友人互相勉力,“绿李将分桂殿科”,是个广结好友的意气少年。对比起来,韩琦的画风就比较稳,“端正寡言,不好嬉弄,性纯一,无邪曲”。

  •  没有找到记载韩琦与文彦博这一年有来往的记录。我猜期集时就认识了,但不熟。他俩初仕地方也隔得挺远的,确实没有交游机会。

  •  同榜结党把持两府在乙烷北宋有几榜典型代表,很难不联想到后来的某某二年、某某二年、某某三年,连权利交接也十分连贯,构成了非常美妙的政治螺旋阶梯(不论在大众评价里是往上旋还是往下旋),宏观上也很符合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规律(我在讲什么逼话),这可真是多年以后每段故事从来结尾都相似啊——

 

天圣八年(1030)

韩琦(23岁):五月,丁母胡太夫人忧,至明道元年。期间随兄长去过黄州,和王尧臣一起玩儿。

文彦博(25岁):九月,知并州次榆县(今山西北部靠近省界),但于明年到官。年轻小文在翼城县很有政绩,擅长打击豪强,还给县里修庙搞城乡建设,“终公之任,邑中无敢肆横者”。

 

天圣九年(1031)

韩琦(24岁):丁忧。

文彦博(26岁):春正月四日到官次榆县。夙夜在公,勤奋自勉。当然,小文仍然是那个心态很好的幽默小文,会给县衙的新鼓题诗玩儿。

 

明道元年(1032)

韩琦(25岁):在京师。冬天,结束丁忧,迁官太子中允,又改太常丞,直集贤院。

文彦博(27岁):在次榆县干活。

 

明道二年(1033)

韩琦(26岁):六月,监左藏库。虽然被派去管仓库看起来是大材小用了,但韩琦泰然自若,兢兢业业看账本,还要求处理一个尸位素餐的同事。

文彦博(28岁):前半年仍在次榆县。欲效荀浪治有善迹,建思凤亭(盖名出《荀氏家传》“为政以德而民怀之,时有凤凰集其境”),作《思凤亭诗序》。夏秋之间,次榆县三年任满,改太常博士,通判兖州(今山东济宁附近)。

 

景祐元年(1034)

韩琦(27岁):徙开封府推官,赐五品服。勤于理事,受到府尹王博文的器重,认为这个年轻人高科入文馆、前途一片光明还能在这实心做事,很有前途,“真宰相器也”。

文彦博(29岁):兖州任上。

 

景祐四年(1037)

韩琦(30岁):右司谏任上。奏请效法古代慎赏(文彦博的赏罚观与他比较近似)。灾异频发,两度上疏抨击执政非才,致两位宰相(王随、陈尧佐)、两位参知政事(韩亿、石中立)被罢免;弹劾犯法皇亲,致其被降职为兖州兵马总管。

文彦博(32岁):先得御史中丞张观荐为监察御史,又得昭文相吕夷简荐为殿中侍御史。四月甲子,吕夷简罢相,文父卒于河东转运使任上,丁父忧至宝元二年。

  • 据《归田录》《邵氏闻见录》《介休县志·次榆志》记载,文彦博谒见过吕夷简(应当是明道二年十月吕夷简拜相之后,文彦博为太常博士时),吕夷简“大奇公状貌”,谈了很久,并让文彦博带兖州墨来给他看,其实是借机看文彦博的手相(巧的是《墨卷》中有记载称文彦博兖州任上曾访墨于姜潜)……总之就是这个过程中吕夷简非常赏识文彦博,这大概是他提拔文彦博的原因。文彦博一向是很注意打点人情关系的。

  • 相较之下韩琦确实耿直,从表层关系看就已经是不太容易被打动的那一种人。在景祐元年至景祐三年中,他先迁度支判官、授太常博士,又除右司谏,不是在奏事,就是在弹劾执政。因善于诤谏,他得到宰相王曾的赏识,王曾拉踩高若讷苟安、范仲淹好名,谋身不谋国。(还记得高若讷是文彦博的同学kkk)

  •  这一年被贬的四位宰执都是吕夷简提拔上来的,而景祐三年范仲淹还因为弹劾吕夷简被贬。放一段小玉的弹章来感受一下气势:“……臣职在谏诤,志无回隐,去秋迄今,累上封奏,指言陛下丞弼之任未得其人,盖以宰臣王随登庸以来,众望不协,差除任性,褊躁伤体。庙堂之上,不闻长才远略,仰益盛化,徒有延纳僧道、信奉巫祝之癖,贻诮中外。……方天地有大灾变,陛下责躬访道之际,不思抗章引避,而不朝君父,扶病于中书视事,引擢亲旧,怡然自居。……面求告假,都无省惚之心;固宠慢上,寡识不恭之咎,自古无有。……”随后按这个规格把其他三位也挨个喷了一遍。

 

康定元年(1040)宝元三年二月改元

春正月,元昊寇延州,因知延州范雍、鄜延都监黄德和等人操作不当,延州险些陷落。

韩琦(33岁):临危受命任陕西安抚使。二月,举荐范仲淹接替范雍的职务,有维护范老师的知名发言“若涉朋比,当族”。五月,为枢密直学士,与范仲淹同为陕西经略安抚使副使,范仲淹主持鄜延路,韩琦主持泾原路。整顿边事,分析形势,极力主战。十二月迁礼部郎中,以边防事大不拜。

文彦博(35岁):丁忧结束,还殿中侍御史,因延州事置狱问状,黄德和坐腰斩,范雍贬知安州,发言“将权不可不专,军法不可不峻”。夏,转河东转运副使(河东路在今山西一带,毗邻永兴军)。

  • 从资料来看,这是韩琦和文彦博首次参与同一政治事件,虽然只是各自负责某一程序。并且这是文彦博第一次接触到边事一角,摸到出将入相的大门。

  • 景祐五年(宝元元年)至宝元二年间,韩琦出使契丹,回来之后继续知谏院,自存谏稿七十余篇(太能骂了我草)。处理延州事件是他踏进出将入相大门的第一步。

 

庆历元年(1041)康定二年十二月改元

韩琦(34岁):四月,好水川兵败,止降一官,授右司谏,知秦州(今甘肃)。九月,复官为起居舍人。十月,进礼部郎中;罢陕西统帅夏竦、陈执中,韩琦、王沿、范仲淹、庞籍分领秦凤、泾原、环庆、鄜延路主帅。

文彦博(36岁):在河东路干活。

  •  韩琦对西夏一直是主战并且希望速战速决一劳永逸的。好水川兵败之前也即此年正月,前线将领的意见仍然没有统一,朝廷也没有下诏出兵。二月元昊阅兵,韩琦紧急开会备战,期间元昊果然进犯,倾国入寇。韩琦做了一系列的布置,但是任福冒进致兵败损失六千余人,并引起了武英部的一些连锁反应。总体来说他的战略方向是没问题的,就是情报不准缺少机变加上运气确实不行……典型政论详见《鄜庆渭三路添兵将奏》。这一整年他都在为打西夏而努力。

  • 以及,韩琦在用兵方面固执且自信(并一以贯之的敢做敢写),虽然奏章名义是请罪,但内容上明确指出主要责任在任福。并且他吸取了这次指挥战死群龙无首没能及时止损的教训,后来上书要求立法保护主帅,主帅战死则亲兵问斩,可能也是为了抑制那种军队陷入险境后将领为了尊严(或其他原因)宁愿战死也不愿伺机突围跑路保存实力的风气吧……(这也是我对韩琦较有好感的原因之一,他们这种人遇事最先考虑的一定是动态利益最大化,需要极高的判断力和行动力,什么叫理性人模板啊……这素质羡慕不来)

 

庆历二年(1042)

韩琦(35岁):十一月,韩琦、范仲淹为陕西四路总管,驻于泾州。职权分配上,韩琦知泾州,兼秦凤;范仲淹兼泾州,领环庆。

文彦博(37岁):六月,迁天章阁待制、吏部员外郎、河东路都转运使。十月,泾原定川寨之败后王沿被贬,文彦博帅泾原,副狄青;十一月,以龙图阁学士知秦州。

  • 这一年韩琦和文彦博相会于秦凤路,也是两人在官场首次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同事,一同构筑西北边陲的防线。

  • 这年二月还有个陕西四路帅改观察使其他三人力辞不拜于是韩琦不得不跟着一起辞的记载,很好玩。看谢表领略说话的艺术。但感觉小玉后面赶着写辞表的时候肯定在想你们三个真没意思。

 

庆历三年(1043)

韩琦(36岁):四月,与范仲淹同拜枢密副使,上表请辞无果,七月到任,又把主和派喷了一通,持续进策。这一次除了对敌策略,也提到了去冗官振纲纪(一些庆历新政的苗头)。八月,韩琦任陕西路宣抚使,打击犯罪,安抚灾民。

文彦博(38岁):在秦州干活。

  • 也就是说他们只共事了九个月左右。

 

庆历四年(1044)

韩琦(37岁):回朝,在两府。正月反对修水洛城,一直抗争到五月(水洛城都修完了)。四月吕夷简罢相,夏竦指新政集团为朋党,欧阳修作《朋党论》。八月苏舜钦王益柔醉酒事件,韩琦等人捞住了王益柔,没捞住苏舜钦。十二月韩琦上《乞白朋党奏》,点击查看说话的艺术……但挽救不了庆历新政的破产。

文彦博(39岁):大半年都在秦州任上,十二月,以枢密直学士、户部郎中知益州(蜀地)。有政绩,蜀人称善。

  • 水洛城争议中,韩琦称“若朝廷以为然……询问文彦博、尹洙、狄青等,即知……便与不便”“……今秦州文彦博累有论奏,称其不便……”。故这段时间韩琦和文彦博应当是一种互通消息的同事关系。当然,韩琦还是和范仲淹、尹洙、王尧臣、吴育更相亲相爱,正如文彦博和包拯、吴奎、庞籍、梅挚来往更密切(那就给你俩点一首失忆蝴蝶吧)。

  • 宝元二年蜀地大旱时韩琦曾被任命为益利路安抚使,减税赈灾,蜀民十分感激他。

 

庆历五年(1045)

韩琦(38岁):正月,又针对军政发表了三条建议。二月回安阳治家。这段时间杜衍、范仲淹、富弼相继谪贬出京,三月,韩琦上书为富弼、杜衍等人鸣不平,但仍然不能挽救庆历新政的破产。是月,罢枢密副使,以资政殿学士知扬州,四月五日到任。

文彦博(40岁):益州任上,劳逸结合。

  • 按照众多笔记的记载,文彦博在益州很快乐,经常开party。有两则有趣小故事,一则载《邵氏闻见录》卷十,说文彦博爱搞宴集这事传到京师被何郯弹劾了,仁宗让何郯来视察,文彦博听从张少愚的建议,就也请了何郯几回,美酒美人伺候,何郯遂醉倒温柔乡,回京之后完全不提这茬了……另一则见《双桥随笔》,是说冬天下雪文彦博很欣喜遂又双叒通宵聚会,帐下侍从又冷又累怒拆亭子烧了御寒,文彦博当时说你可以再拆一个,等第二天玩完起来他才不紧不慢地算账。当然,笔记也就看个乐子,但咋说呢这确实像文彦博会干的事……

  • 当然也不是耽于享乐,要干活的时候文彦博也是很能支棱的,调节米价申请练兵推荐人才这事也没少干。按照《长编》的记载,灯笼锦也是他知益州时筹备的,具体放到皇祐三年事发之时再写。

  • 比起韩琦这个被盖章“性直”的庆历新政参与者,文彦博的表现就趋近于官场老油条了,完美避开了政治漩涡并稳步提升,可谓稳如……

 

庆历七年(1047)

韩琦(40岁):五月,由扬州改知郓州(今山东聊城以南覆盖菏泽)。十一月,由知郓州改知真定府(今河北石家庄及周围地区)。

文彦博(42岁):三月,先拜枢密副使,后参知政事,配高若讷为枢密副使。十二月,贝州王则起义,乞亲平贝州事(应该在今河北邢台附近,与真定府同属河北西路)。

  • 这个平贝州后来很有说法,一并放入皇祐三年。不过我看韩琦家传里有关这一部分的记载倒完全没提到文彦博上位的可疑之处。

 

庆历八年(1048)

韩琦(41岁):四月,除定州路安抚使、都总管,知定州。

文彦博(43岁):正月,至贝州,又双叒上书请求军中事专行,成功绕过了与副手明镐有嫌隙的枢密使夏竦。据《长编》记载,闰正月文彦博夜里派壮士二百从地道进了贝州城,败王则,平叛(这个王则自反至败中间只有六十五日)。是月,拜集贤相。四月,荐明镐为参知政事(但他六月就卒了)。五月,夏竦罢枢密使,庞籍参知政事。

  • 贝州平叛后,有人对封赏不满意要求重新定赏,知真定府韩琦上书“今兵骄易摇,当镇静以弹压。……愿如旧以安众心。”这个是河北路的分内事,此时已不归文彦博处理,但文彦博想必也知道。

  • 文彦博原本想在大名府把王则砍了(据《长编》,寇起于大名府),但夏竦说不知道他抓的是不是王则本人,不能砍,最终王则被槛送京师(是否是一种对文彦博在贝州事上架空他的不满)。

  • 虽然韩琦和文彦博武德都很充沛,但韩琦通常是以强硬态度和手段正面刚(并辅以一些语言艺术),文彦博则路子更野。没有监管的情况下文彦博会无视程序正义,而韩琦是会按程序做文章的,虽然他们最终必然殊途同归。(无中生有可得:文彦博玩得也花)(你看小玉爱好簪花刻碑弘扬正能量后辈疑似夜里逛窑子他还要含蓄叮嘱人家多学点好,到文彦博这直接通宵宴饮自己玩爽了再秋后算账)(查询笔者精神状态)(今晚文潞公就将我暗鲨)

 

皇祐元年(1049)

韩琦(42岁):知定州。建阅古堂,作《定州阅古堂记》,向一堆人讨诗。

文彦博(44岁):八月,拜昭文相,监修国史。宋庠集贤相,高若讷参知政事,庞籍枢密使。是年,作《答御札手诏》,“刑不为贵近而屈,赏不可侥幸而求”,并提出了为官要久居其任、要解决冗官问题、选贤任能、令出必行等政论。

  • 朋友们这年(仅限于本文盲的认知)第一次出现韩琦和文彦博的书信往来记录。阅古堂建成后韩琦写《与文潞公书》,向文彦博讨诗。来品一下:

    “某昨于郡圃治废亭为阅古堂,取古之贤守良将悉绘于壁间,彦国诸公往往有诗,然不得公一篇以先之,恐未足传之永久。敢告留数刻之暇,特垂宠赐,不独荣耀穷塞,实终身之幸也。明公方总大计,事务日繁,不当有此烦听,盖恃眷旧,必宽罪。”

    这个帖实在是太好笑了,字里行间弥漫着客气,客气中透露着阴阳,阴阳中透露着调侃,调侃中仿佛还有一丝自嘲。Anyway,以上所有迷之情感表达在韩琦给其他人写的书信中是完全没有的,也即,虽然他用词很卑微,但显然明确知道自己在文彦博心里的分量。(所以是否可能有一些前情be like文彦博曾在韩琦面前有过过度自我标榜的行为)(然而韩琦本身也是个很会自我标榜的人)(顺带一说:看过一篇阅古堂专题文章引了其中几句话,前文是“他[指韩琦]在致友人的信中写道:……”,后面接着就开始从富弼写到欧阳修写到范仲淹,嗯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这位友人的姓名笑死我了……而且韩琦看起来真的对他修的这个堂十分满意,据《宋朝事实类苑》,下一任知定州的宋祁在阅古堂写的诗过于随便,韩琦“闻之不喜”,笑得……是印象里非常持重的韩小玉,这就是你嘉祐年间打击二宋的原因之一吗kkk

    以及我并没找到这封信的回信。《圣宋名贤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里我记得有一篇文彦博写的与韩公帖(???),但这个文集的版本很多,每本都是这缺一点那缺一点,online research想搞到全篇有一丝丝艰难,我附近也没有收藏这套书的图书馆,等有条件再看吧,也说不准是哪个韩公呢……

  • 《长编》记载,七月文彦博支持仁宗行推恩令,给杜衍、夏竦等人升官,韩琦、富弼各领一路安抚使。另外文彦博这一时期与杜衍有不少唱和,而杜衍和韩琦关系也是很不错的,加之二人本就是同年,可以想见在同一张关系网中,韩琦和文彦博恐怕也时常从别人口中听到对方的名字。

  • 小故事一则:《类说》载,文彦博从益州带回了辟蠹芸草(七里香),苏颂从他那顺了点种在馆阁驱虫。《墨庄漫录》载,秘书省晒书,文彦博过去问哪本书里还有蠹虫,大约说明是没沾过芸草香他没看过,苏颂对以《鱼豢典略》,于是文彦博快乐地把它借走了。(好吧,梅香vs七里香,未尝不是一种信香)

 

皇祐三年(1051)

韩琦(44岁):定州任上。加观文殿学士。

文彦博(46岁):冬十月,灯笼锦事件,为唐介弹劾,以观文殿大学士罢知许州(今河南省许昌附近)。荐王尧臣,迁其为枢密副使。庞籍继任昭文相,高若讷为枢密使。

  • 此年五月文彦博向朝廷推荐了张瑰、王安石、韩维,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说一些韩琦和王安石在扬州共事七个月互相折磨的故事,毕竟八卦小故事连司马光沈括都知道。

  • 唐介弹劾文彦博的理由:一,结交张尧佐,在益州时给张贵妃送灯笼锦,阴结后宫以此上位;二,贝州事功劳都是明镐的,文彦博属于是抢功(这个听起来有一丝离谱);三,文彦博吴奎把持中书和御史台,相互援引结党营私。然后唐介推荐了富弼,声称自己和富弼不太认识所以举荐是真心的不是结党(啊啊啊啊笑死天圣八年人崛起)……这个事件在其他笔记中有不同记载,有说灯笼锦是文彦博家人送的他本人不知道,还有说文彦博会跑贝州去都是张贵妃给支的招,姑且看个乐子。

  • 贬知许州之后文彦博十分快乐,游山玩水买房修园,一年后改知青州继续游山玩水,还和韩琦在河北路的前同事贾昌朝一起游玩。而韩琦依然是一个兢兢业业的社畜。皇祐四年范仲淹卒,文彦博在许州题范仲淹书《伯夷颂》卷后,韩琦与富弼、欧阳修商议范仲淹墓志铭相关问题并悲痛地留下祭文一篇(司马光代笔)。

 

皇祐五年(1053)

韩琦(46岁):拜武康军节度使、河东路经略安抚使,知并州。正月下诏,韩琦辞了两次无果,后于三月左右赴任,处理了很多边事,从契丹那讨了点地回来。

文彦博(48岁):闰七月,知秦州;八月,徙为忠武军节度使、永兴军兼秦凤路兵马事,屯兵三路。

  • 此年,韩琦文彦博有唱和。附诗于此:

    文彦博《寄太原韩太尉》(并序):

    某近叨恩命,避让弗容。伏思天圣丁卯,稚圭高中殊等,生忝附骥。岁月如瞬,倏焉二纪。稚圭以文武兼资,中外重望,拥旄仗钺,临镇方面。老生无状,辄又继之,其幸多矣。偶成小诗寄呈:

    旧说男儿本分官,更将诗句报长安。虚庸自省尤非据,深玷君家汉上坛。

    韩琦《次韵答永兴安抚文公》:

    建牙非称冢司官,正是宸襟注意安。即日太平归辅翼,侍祠重陟岱宗坛。

    秦州和并州不近,但两人同治军事,这格局就很像他俩庆历二年在秦凤路共事的时候。又是这样客套中有一丝微妙的好笑……文彦博:哎呀我现在要像你一样到军中效力了但是你珠玉在前我自愧不如啊,韩琦:你好好干以后回朝了再继续成就一番大业!(/抱拳/抱拳/拇指/拇指)鉴于他俩此时都是边防大员,估计也是很有共同语言的,唱和的氛围也到这了。

  • 当然,文彦博是不会只跟韩琦一个人唱和的。正如韩琦在定州群发邀请函,文彦博和此时出知郓州的庞籍也有唱和,忆往昔两府峥嵘岁月并互相勉力。还有彼时在陕西工作的梅挚,和文彦博离得更近,往来十分频繁,“琴酒屡相亲”。文彦博喜宴游本色不改,在永兴军也经常出去玩。在唱和内容这方面,韩琦文彦博是不会和对方倾诉久在边地不得返京的郁闷的,这一层面双方都有其他的朋友。

 

至和二年(1055)

韩琦(48岁):二月,徙知相州。

文彦博(50岁):六月戊戌,拜昭文相,同日富弼拜集贤相。准备修家庙。

  • 至和元年发生了那个很著名的赵祯让侍卫压着齐士明去给韩琦治病的事件。点击乞知相州两表查看说话的艺术。看了一些韩琦这个阶段写的诗,怎么说呢虽然诗里全是我病了好惆怅但自带一种支棱的气质,并且有非常主动的求安慰的嫌疑,可能这就是带宋矿工(?)吧……

  • 文彦博上位后引荐了曾公亮。

  • 仁宗提拔文彦博前向庞籍、欧阳修咨询,他俩都还挺支持的,欧阳修在《归田录》中也写到文彦博在朝中有人望,潞公人缘实好。

 

嘉祐元年(1056)至和三年九月改元

韩琦(49岁):三月,修康乐园、建昼锦堂,留有多篇相关作品。七月除三司使,八月拜枢密使。

文彦博(51岁):春正月壬午,仁宗暴疾,先应付契丹使者后处理宫中一系列离谱矛盾,乞立皇嗣,建言重定《本草图经》。同年十二月加监修国史。

  • 好的终于到了他俩两府二人转的阶段。先交代一下正月的一系列事件:

    一,契丹使者觐见的时候仁宗突发疾病胡言乱语,于是文彦博出来跟使者说官家昨天喝多了今天就不来了(打扰了我突然想到了太平宫词)。此前宴饮仁宗还问文彦博“不乐邪”,文彦博无言以对,但感觉如果换了韩琦会面不改色地接个话。

    二,仁宗疾甚,两府在偏殿问内侍仁宗的情况,内侍说禁中事不可泄。“彦博怒,叱之曰:‘主上暴得疾,系宗社安危,惟君辈得出入禁闼,岂可不令宰相知天子起居,欲何为耶?自今疾势小有增损,必一一见白。’仍命引至中书取军令状,志聪等素谨愿,皆听命。及夕,皇城诸门白当下锁,志聪曰:‘汝自白宰相,我不任受其军令。’”好好好,好能支棱。

    三,某日文彦博等在内东门小殿问起居,仁宗突然喊“皇后与张茂则谋大逆”,感觉是又发病了。内侍张茂则据记载不讨仁宗喜欢,听到这话就要上吊,当然没死成。文彦博批评张茂则说:“天子有疾,谵语尔,汝何遽如是!汝若死,使中宫何所自容耶?”于是“戒令常侍上左右,无得辄离。皇后以是亦不敢辄至上前。诸女皆幼,福康公主稍长,时已病心,初不知上之有疾。侍上侧者,惟十阁宫人而已”。文彦博维稳确实很有一套,收权也很有一套。

    四,这一段放一下《长编》原文,因为太有趣了:

    知开封府王素尝夜叩宫门求见执政白事,彦博曰:“此际宫门何可夜开!”诘旦,素入白有禁卒告都虞候欲为变者,执政欲收捕按治。彦博曰:“如此,则张皇惊众。”乃召殿前都指挥使许怀德问曰:“都虞候某甲者何如人?”怀德曰:“在军职中最为良谨。”彦博曰:“可保乎?”曰:“然。”彦博曰:“此卒必有怨于彼,诬之尔,当亟诛之以靖众。”众以为然。时富弼以疾谒告,彦博请刘沆判状尾,斩于军门。彦博初欲自判,王尧臣捏其膝,彦博悟,因请沆判之。及上疾愈,沆谮彦博于上曰:“陛下违豫时,彦博斩告反者。”彦博以沆判呈上,上意乃解。

    王素就是皇祐年间跟文彦博一起在边地干活时给文彦博写诗、感慨说不知道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的那位。我说什么来着,文彦博,一个想不起来程序正义的人。王尧臣捏膝盖好可爱呜呜呜呜!你们天圣五年人关系是真的挺好的,换个人袖手旁观一下虽然这事问题可能也没有太大但还是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没记错的话包拯马上也要上位了,纵观文彦博和韩琦权力交接之中包拯的仕途升迁,很能感受到他们二位的心照不宣。虽然他们都自视甚高看起来暗中互相不服,但显然很理解彼此为了利益做出的倾轧之举,也愿意适当让步,尤其是文彦博。韩琦和富弼分手(?)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富弼get不到这种分寸与潜规则,文彦博能和富弼保持良好关系则是因为他以一种很巧妙的方式既揽了权又没有侵犯到富弼所看重的利益,他揽过来的那一部分本就是富弼不想处理的烫手山芋。

    五,《宋史》记载富弼和知开封府贾昌朝关系不好,当时富弼主张治河,于是贾昌朝阴约内侍武继隆在仁宗面前诋毁富弼。文彦博知其意有所在,然未有以制之(可能是因为没有书证)。等他俩再接再厉写了状子,文彦博得了文书,先对着他俩痛骂内侍干政其心可诛把人吓退,之后才把文书拿给同列看并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节奏分寸拿捏得十分妥当。对于那两个人文彦博采取了一种放置威胁的方法。因为帽子已经扣上去了证据还在文彦博手里,贾昌朝和武继隆果断滑跪,被打发去穿河也没敢哔哔。贾昌朝也是个老熟人,庆历八年贝州事收尾时,贾昌朝任河北安抚使,上书要求重新定赏,韩琦反对,最终朝廷采纳了韩琦的意见。

    六,文彦博、刘沆、富弼都劝仁宗早日立赵宗实为皇嗣,当时仁宗口头许可了,但是因为他又双叒病重不能视事,这件事就搁置了。后来仁宗疾愈,欧阳修、司马光、包拯等旧事重提,但仁宗就是磨叽。这一出虽然没搞成,但是不能不说是给韩琦后来的操作提供了空间。

  • 接着议储一事说说狄青。《长编》载秋七月:文彦博、富弼等之共议建储,未尝与西府谋也,枢密使王德用闻之,合掌加额,曰:“置此一尊菩萨何地?”以告翰林学士欧阳修,修曰:“老衙官何所知?”于是上疏。

    这道疏是导致狄青罢枢密使的原因之一。欧阳修的文书写得很婉转,先阐述了立储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又说狄青功高震主在枢密使位置上恐怕有小人陷害,不如外放以形成保护,并把这两件事齐列为当务之急。知制诰吴奎、殿中侍御史吕景初上疏附和。但他们三个也不是开先河之人,早在上半年仁宗病时,因为外界有一些关于狄青的传言,知制诰刘敞就认为应当将狄青外放,保全国体也保护狄青。仁宗疾愈,刘敞出知扬州,走之前还跟宰相说“向者天下有可大忧者,又有可大疑者。今上体平复,大忧去矣,而大疑者尚在”,而“宰相应对唯唯”,不知道这个唯唯宰相是文彦博还是富弼。

    八月,狄青罢枢密使,加同平章事,判陈州,韩琦上位。文彦博和韩琦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至少《宋史》和《长编》没有体现,也许文彦博不想沾这个事放任不作为,而韩琦那时还在相州,更有充分不作为的理由(话说回来他俩又有什么作为的必要吗)。崇文抑武是真的,但很难说狄青是被具体某个谁给排挤到郁郁而终的。嗯,一想到后来野史与大众印象里背锅的是韩琦和文彦博,就觉得有一丝微妙的好笑,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 八月,荆湖事,韩琦文彦博合议。

    《韩琦家传》:溪洞蛮彭仕羲纳厥子师宝之妻,师宝乃与子投辰州告父之恶,……,仕義方乞复通贡奉,却欲得投水子孙。二府合议,宰相文彦博呼吏拟奏,许仕羲贡奉如旧日,却令送还父子二人。公闻之窃哂。彦博正色日:“且听彦博处置,何笑耶?,公曰:“此事未安,二子既还,则为鱼肉矣。他日朝廷何以来远人也?”遂议遣殿中丞雷简夫往议之,先约勿杀师宝,……,然后许降。仕羲乃听命纳款,荆湖之问无耳。

    笑就笑了还“窃”,好塑料,但是配后面那个“正色”更好嗑了,办公室调情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吧!幻视一些笑执希文手(jesus)不过家传里写这个本意应该只是想拉踩文彦博衬托一下韩琦的深谋远虑……

 

嘉祐三年(1058)

韩琦(51岁):六月七日,拜集贤相,同日富弼拜昭文相,文彦博罢相。九月,王尧臣卒,作祭文与挽辞(应当不是代笔)。

文彦博(53岁):被弹劾,不自安引退,六月七日罢为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到任后又双叒修庙。

  • 文彦博这年跟在青州当社畜的庞籍多有唱和,他俩是“相国情深最知我,邮筒千里贶新诗”的画风。以及,文彦博在河南府也玩得很快乐,似乎还和富弼同游了嵩山,且在颍阳有别墅,毗邻紫阳洞……太他吗会享受了……并于嘉祐四年十月封潞国公。

 

嘉祐五年(1060)

韩琦(53岁):集贤相任上。

文彦博(55岁):二月十五日,判大名府。在大名府作茅屋并题诗寄给庞籍。

  • 是年,梅挚送给文彦博一只华亭鹤。由n年后的龟鹤宰相可倒推得鹤的亲爹也是鹤,文潞公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好的tag我自己打#哪家cp扣糖姿势最难看#)(笑死还是觉得布布又惨又好笑)

 

嘉祐六年(1061)

韩琦(54岁):三月,富弼母丧,丁忧。八月,韩琦拜昭文相。

文彦博(57岁):大名府任上。

  • 就是这版韩琦拜相制词我很喜欢。

  • 是年六月司马光知谏院,是韩琦把他提上来助力立储之事的,多方努力下十月仁宗终于同意把宗实过继为子。这为他下一年的硬核操作打下了基础。

  • 文彦博一生两次到大名府工作,韩琦也有在大名府的工作经历。看过一个八卦小故事,等文彦博二临大名府那段再写。

 

嘉祐七年(1062)

韩琦(55岁):昭文相任上,搞文化制度建设,关注医疗系统,并促使仁宗最终确立宗实为皇子。

文彦博(58岁):判太原府。又判河南府。

  • 英宗的情况(我个人看来)是这样,因为仁宗一直吊着他吊了很久,他也非常的不自信,所以在被过继的这半年间一直上书求赐免,仁宗也因此开始犹豫。根据韩琦家传所载,韩琦觉得把名分正了宗实就不会推辞了,于是提出在明堂立其为皇嗣,并且这事是他私下和仁宗提的,事先没和两府商量。等他把这个决定公布之后,因为立皇嗣这个步子跨得有点大,当时的枢密使张昪大惊并认为十分不妥,欧阳修就建议先立为皇子。两府达成合意后让王珪草诏,王珪不敢写,还亲自去问了一遍仁宗(原来你这时就有了三旨的潜质)。而仁宗面对韩琦的意见,基本是“释然曰”“颔之”,对于皇嗣降级为皇子也全然没有态度,看起来处于一种本身是摇摆人但被韩琦一脚踹出立场的状态。韩琦,一款心里只有国家机器的无情宰相,流水的皇帝铁打的带宋和带宋昭文相。

 

 

【治平元年至熙宁年末 未完待续】


论文要写不完了 剩下的可能明年再扒吧(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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